太啦在极地研究气象,是种怎样的体
2022/10/20 来源:不详暴风雪、冰裂隙、冰塔林……在南北极和“世界第三极”青藏高原的气象科考之路上,荆棘丛生、危机四伏!身处其中,他们,将面临哪些风险和挑战,又将如何应对?
南极
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丁明虎
年1月的一天,我们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中长途跋涉公里,终于到达南极内陆冰盖最高点——“冰穹A”附近的昆仑站。
这里海拔多米,空气含氧量仅为平原地区的57%,是地球上自然环境最为恶劣的地点之一。
年,丁明虎和队友在南极布设自动气象站。
此次科考,我肩负着自动气象站建设、气溶胶采集、表层冰雪样品采集、近现代雪坑样品采集、GPS测点、冰川气象观测等多项任务。为了保证每天的工作进度,有时即使外面风雪大作,我也不得不出去开展作业。
记得那天依旧风雪肆虐,我按照计划去“熊猫-1号”地点维修自动气象站。如果是在非极地地区的常规地点,可能15-20分钟就可以修好。但当时风雪太大,气温在零下30℃以下,我穿着笨重的“企鹅服”,在厚厚的积雪中走起路来比晃晃悠悠的企鹅还笨,最后花了将近3个小时才完成。
其实,在暴风雪下工作了一个多小时后,我的体力已经消耗很大,感觉到了极限,根据以往的科考经验,应该返回营地休整一下再出来。但我担心一旦回到营地舒适的环境里,疲惫不堪的身躯加上过重的心理压力,就再也不想出去了,于是给自己鼓劲,咬着牙坚持做完。
但当我修好气象站以后,竟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四肢已被冻僵。我通过对讲机大声呼叫队友,最后他们过来把我扶了回去。
南极天气瞬息万变,每一次外出都等于生命的探险,每踏出一步都可谓“步步惊心”:暴风雪已是“家常便饭”,严重缺氧也不必说,令人完全失去方向感的“白化天”、暗藏杀机的冰裂隙、极端严寒导致的车辆故障……每一种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当踏上这片土地时,直面死亡是每个人都需要具备的基本勇气!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
南极
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气象局柴晓峰
年12月至年12月底,我作为第33次南极科学考察队队员,在长城站待了一年左右的时间。
柴晓峰在企鹅岛上和阿德利企鹅合影。
在南极期间,我的主要工作是监测记录天气变化。我每天要对云量、云状、云高、能见度、天气现象和降水量进行4次定时观测,然后直接向世界气象组织发送报文,观测数据全球共享。
年5月,柴晓峰在南极进行大气成分观测。
南极的风很大,而且暴风雪天气特别多。天气很恶劣时,队友都会主动陪我去观测,以免出现危险情况。
有一天夜里,外面下着大雪,大家都休息了,我谁也没叫,独自一人去观测场。走到半路,一个三四米高、五六米宽、几百米长的雪坝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试了好几次,发现很难绕过雪坝。由于担心误了发报,我就找到离观测场最近的地方,一边爬一边滑,终于越过了雪坝,完成了观测任务,按时发出了报文。
事后队友们都劝我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做:这样太危险,万一陷进去了怎么办?
但我当时想,我来南极的主要任务就是观测,长城站建站几十年以来,在前辈们的努力下,气象观测从未中断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我这里中断。幸运的是,这种危险情况只出现过一次。
在南极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单纯、美好。南极科考虽然很艰苦,但回想起与队友在一起生活、工作的日子,却也很幸福。
北极
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张文千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年的北极科考任务时间较以往推迟了不少。我们于7月15日从上海出发,乘坐“雪龙二号”一路向北穿越白令海峡到达北冰洋洋中区,开始我国第11次北极科学考察。
张文千穿越北极圈留影纪念。
7月27日,“雪龙二号”抵达本次科考的主战场——北冰洋,而我的主要任务是在海冰上铺设自动气象观测站。
有一次,为了在合适的地点安装气象站,我们需要跨过一道冰裂缝。回船时测量的冰面裂痕宽度为20厘米,刚吃完晚饭,就听说裂缝扩大了,我们前去察看,惊讶地发现裂缝宽度已达两米。
今年北极海冰上布满融池,雪地摩托车无法使用,这给我们的作业增加了不少难度。“雪龙二号”破冰能力很强,我们只能选择在离船最远的冰面人工运输设备,但将设备运输到适合架设的位置后,人工安装就成了大难题。
北极温度极低,电钻耗电过快,汽油燃料运输困难,最后我们只能人力钻孔。这可是个大工程,往往需要三四个人协助才能完成。时间久了,雪水浸湿手套,手部寒冷难耐,我们穿着密不透风的“企鹅服”,在高强度的作业下早已大汗淋漓。
北极海冰正在快速消融,当地居民和许多动植物均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影响,未来的科考工作毫无疑问也将变得更加艰难。但无论如何,能够来到这片神秘的土地进行科考,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奇妙体验。
珠峰
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张东启
年8月,我带领5人组成的微型科考队前往珠穆朗玛峰东绒布冰川进行科学考察。
这次科考的主要任务是在海拔米的东绒布冰川垭口架设自动气象站和气溶胶采样器,并进行气溶胶样品的采集。同时,还需要采集降雪样品和雪坑样品,以研究不同天气气候对大气和雪冰中气溶胶成分的影响。
科考队驻扎在冰塔林上的营地。
由于下雪,牦牛不能前行,我们最后不得不将营地搭建在海拔米的冰塔林一侧的冰碛上。从营地走到冰川侧碛上大约需要1个小时,再向下翻越一道深沟,穿过一段长度约米的冰塔林才能走到平坦的冰川上。
穿越这段冰塔林时,不仅需要时时警惕,防止自己掉进冰湖里,更要避免踩到被积雪覆盖的冰桥上掉进深浅不一的冰裂隙中。
危机四伏的雏形冰塔林。
再往高海拔走,还要特别注意更深更宽的冰裂隙。它们通常被积雪覆盖,走在上面不易被人察觉,但拨开积雪就能看到下面深不见底、凹凸不平的冰裂隙。
人掉进去,若是能卡住还好,同伴可以小心地把人拉上来,万一不幸滑进深处,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听前辈说,曾有外国考察队员掉进冰裂隙,但由于陷落太深无法施救,只能听着人的呼救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科考队在东绒布冰川米冰川边缘探路前行。
第一次探路是4个考察队员一起去的。每个人腰上绑上绳子,间隔10米左右依次前行,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一个人的脚印,既省力又安全。
途中发现冰裂隙时,我们会在两侧都插上竹竿作为标记,以后再走到这些地方就要格外小心,一定要大步跨过去或跳过去。
年9月12日,张东启在海拔米的东绒布冰川垭口的雪坑采样。
经过20多天的艰辛采样,我们获取了极其珍贵的第一手气象数据和气溶胶样品。之后,每当我遇到困难时,一想起这段经历,就会凭空生出许多勇气。
危险?刺激?有趣?
在极地从事气象工作
虽然辛苦,但这种体验
真的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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